万板知道得罪了康暮城和简静, 干脆不在他们身上下功夫,第二天就回去找飞鸟的高层约饭了。
张红唇却没跟走,留下来继续刷好感度。
一大早, 简静就收到了她亲手做的粥点,流沙小猪包、土豆饼和现磨豆浆。
非常……贤惠。
张红唇还表示,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, 是万板昨天非常后悔,但忙于工作没法当面道歉,所以要她代为赔礼。
“诚心道歉,没有叫人代为出面的道理。”简静没把话说绝, 态度却很坚定, “这事与你无关, 不要再这么做了。”
张红唇只好又把早饭端了回去。
简静和康暮城一道吃了早饭, 板娘做了传统的日式早餐,味道不错。
“我一会儿就回去,你要留下来吗?”康暮城问她。
她想想,颇舍不得温泉,道:“我再住两天, 反正开学还早。”
“那行,反正准备合同也需要几天。”康暮城急着走,主要为了尽快落实与飞鸟的合同,双方过法务审核就要不少时间,能早则早。
他是工作狂魔, 吃过早饭便急匆匆收拾东西离去。孙制片亦然, 拿合同回公司找大板去了。
简静则和黄导、许编剧一起,慢慢梳理第二部的内容。
当然,顺便探讨下角色。
许编剧道:“多瞄上了咱们的女主角啊, 你们说,女主角的戏怎么规划比较合适?”
简静:“女主角和男主角可不可以不要有爱情戏?”
许编剧怜悯道:“不可以。”
她:“……”
黄导说:“要考虑投资人的想法,但我觉得不要有明确的感戏。”
“对对,暧昧就行了。”许编剧附和道,“恶魔不近人性才有魅力,一旦恋爱就变俗套了,观众也不会喜欢的,打打擦边球得了。”
大家唇枪舌战了番,最终定下了大致的女主人设。
难搞的是男二,也就是猎人。
“这个按照静静的主线写就行了,问题不大。”许编剧开始烦恼,“唉,小薛的外形其实挺不错的,有点忧郁小生的味道,小白看起来太阳光了点。”
简静一头黑线:“猎人的阴暗在心,不在脸上。”
许编剧突然感兴趣:“所以你喜欢小白啰?”
“这可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。”简静调出微信里的文档,“元旦的时候,他给我发的读后感。”
许编剧凑过去看了眼,两千多字的感想,全是对恶魔与猎人的人物分析。
“啧,小白的态度没话说,敬业。”他赞了声,考虑说,“我看,咱们先写个猎人出场的片段,到时候试镜也方便。”
黄导没意见。
“对了,邵蒙呢,也听听他的想法。”许编剧想起件重要的事,忙问,“黄,他的合同是怎么签的?没问题吧。”
“签的是整个系列。”黄导极有先见之明,签合同时牢牢抓住主演,“这次有不少人和我招呼,但邵蒙演得不错,他那边没问题,我们这边也不改了。”
邵蒙快赶来,当场表示没有任何问题。
他态度配合,说一切按照合同走,还对简静道:“恶魔2的书我也看了,有些心得和体会。”
和江白焰发文字不同,他写在了个小本本上,递给她看。
简静礼貌地接过来读了遍:有第一季拍摄打底,邵蒙对恶魔的理解没话说,无非就是“不通善恶,伪装人情”八个字,细节处暗藏反转。
对于猎人,他也有自己的想法。
“恶魔对猎人是一种戏耍的态度。他的人生太无聊了,需要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刺激。”邵蒙说,“猎人不是普通人,他对恶魔来说是特别的。”
许编剧说:“对,他们的关系其实比较微妙,因果牵扯,宿世仇怨。两个人虽然敌对,但也有可能合作,就好像怪盗与侦探。”
简静灵光一闪,道:“恶魔无所谓人的死活,但他会在意婴儿。在他看来,婴儿是最接近自己的存在,同样混沌,亦正亦邪。”
“这个主意不错。”许编剧笑记了下来。
黄导说:“现在我不想把男二挑太好看了。”
许编剧哈哈大笑,完全听懂了朋友的顾虑。
简静抗议:“不行。”
邵蒙也笑了,但笑笑,忽然皱起眉头,手捂住胃部,太阳穴青筋毕露,仿佛经受极大的痛楚。
黄导问:“小邵,你这是怎么了,病了?”
“没什么,昨天喝了酒,胃有点不舒服。”邵蒙勉强道,“毛病了。”
“那你先回去休息吧,离开工还早,放松两天。”黄导不拍戏的时候,对演员还是很关心的。
邵蒙没有逞强,道了声歉就回屋休息去了。
剩下的三个人继续讨论。
许编剧开始列大纲,顺便教简静写剧本,嘴巴还要闲聊:“今天指不定又有人要来,盯上男二的人可不少啊。对了,黄,你知不知道,谢唯也在这。”
黄导愣了。
“来好几天了,说是疗养。”许编剧叹道,“也是个可怜人。”
简静问:“谢唯是谁?”
许编剧笑了:“静静没看过《大宋疑案》?”
简静:“呃……”其实这个世界的电视剧她大部分没看过。
“这是十年前的爆剧,不夸张的说,面的小配角今天都有名有姓的,谢唯是男一号。”许编剧揭秘完,又道,“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得,邵蒙演的男二号,就是比他红。”
黄导叹了口气:“咱们这一行,不是努力了就有回报,红不红都是命啊。小谢就是想不,总憋一口气。”
“他每次都是差一口气,也难怪呢。”许编剧说,“他一直没露面,应该没别的意思。再说给小邵做配,他心过不去吧。”
黄导便道:“我们就当不知道吧,省得尴尬。”
邵蒙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,回到房间就对助理说:“我有点不舒服,你去帮我买点胃药。”
助理吓一跳:“邵哥,你怎么了?”
“昨天喝了酒,胃难受。”邵蒙冲进厕所,扶着水池就吐,可只干呕出酸水,什么也吐不出来,偏生好像吹了风,头也一阵阵地疼。
他捂住额角:“我睡一会儿。”
助理忙道:“好,我这就去买药,邵哥你好好休息。”
邵蒙喝杯热水,倒头就睡。
迷迷糊糊间,他感觉到有人站在床头,居高临下地审视他。那目光是如此怨毒冰冷,仿佛一把淬毒的钢刀,一刀一刀剐下他的肉来。
他被惊醒了,仓皇地睁眼。
没有人,只有奇怪的烟雾萦绕在房间里。
雾气是灰黑色的,像一抹被风吹起的纱带,在房间里盘旋飞舞,时而变成一双眼睛,时而变作一张人面。
邵蒙又惊又怕,脑门上渗出汗来。
这是什么东西?
这地方闹鬼?
他慌乱地翻下床,想夺门而逃,烟雾却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,猛地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身体。
咚,心脏猛地牵动,将他自梦惊醒。
邵蒙瞪眼望天花板,良久,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。
梦中梦。
他舒口气,拿起手机,给助理发短信:[给我换间房,现在住的地方不干净]
助理没有回。
他合拢眼皮,又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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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女星躺在沙发刷微博,搜索“陶桃”的关键词,跳出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内容。
半年了,终于看不到当初那些铺天盖地的照片。
可她心清楚,虽然花了大价钱抹平,要各大网站不准传播照片,但私底下,不知道多少人有她那些难堪的照片。
只要一想到他们在背后说的下流话,她就觉得脑子发涨,胃直冒酸水。
然而,她做错了什么呢?
和男朋友拍些私密的照片有什么问题?泄露出去的人才是犯罪吧?但人们压根不会去责怪真正做错的,反对她的隐私指指点点。
他们肆无忌惮地评价着她,毁掉她的事业。
那些拒绝她的导演制片人,难道没看过她的身体?这时候倒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,说她“影响”不好。
呸,别说私底下什么样,荧幕上脱过的女星还少吗?
可是,无论她多么不平,多么愤怒,也改变不了现实——她的事业毁于一旦,必须想办法挽救。
要怎么办呢?
好不容易走到今天,要怎么样才能度过这一劫?
还是说,命中注定她再也无法翻身?
陶女星焦躁地咬着指甲,心烦意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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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馆有个玻璃房,面养着一些锦鲤,板娘养的短毛猫就在池子边上,伸出粉嫩的爪子捞鱼。
薛小生拿了猫罐头,引诱猫咪过来:“咪咪,来。”
短毛猫不争气,为了罐头出卖了自己。
薛小生趁机抓住猫咪的前肢,将它抱了起来。
“猫不能肚皮朝上抱哦,它会害怕的。”背后有人走过来,给猫咪换个姿势,蹲趴在薛小生怀中。
薛小生扭过头,打量着江白焰。
昨天晚上吃饭,他就看出来江白焰估计是刚录完节目就马不停蹄过来,觉都没睡囫囵,反应迟钝。但现在补足了觉,眼亮气足,比昨天精神得多。
“为什么帮我?”薛小生问。
江白焰勾起唇角,笑眯眯地说:“怕你输得不甘心啊。”
薛小生锐利的目光扫过他:“你下手倒是够快的。”
“恶魔1发售第一天我就买了,恶魔2我也是发售第一天就买了。”江白焰没有反驳什么,只是说道,“这两本书我看了不下三遍,所有剧情都倒背如流,你行吗?”
脱衣服确实省多事,但如果不脱就能办到,为什么要脱呢?
衣服脱起来容易,穿回去难啊。
薛小生定定看了他片刻,忽而一笑:“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?”他眼中泛出奇异的光彩,慢悠悠道,“知道吗?除了我们,还有一个人在这。”